第4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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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9章
燈光打開得猝不及防。
翦幼竹一只手摸到開關“啪”地一聲按開，另一只手——哦不，另一個巴掌牢牢地“拍”在遲默的臉上，將他一整張俊臉都死死遮住，擋在離自己嘴巴五厘米的地方。
遲默的聲音從手掌底下幽幽傳來，“你摁得開心嗎。”
翦幼竹：“……嗯，你的臉，還挺小的哈。”
她說著把爪子從他臉上取下來，在他左臉頰上摸了摸。遲默被她摸得一臉黑線，剛剛生出的旖旎心情消散無幾，“需要我抱你下來嗎？”
翦幼竹目測了一下自己懸在空中的雙腳到地面的距離，撐著櫃面跳下來，“不需要，我腿長。”
遲默從鞋櫃裏拿出一雙一早就準備好的小貓毛絨拖鞋放在她腳邊，翦幼竹看了看那雙可愛風格的拖鞋，“你確定這雙鞋和我的風格很搭麽？”
“理解一下，鞋子我好久之前就讓人在每一處常住酒店備下了，當時的你……還是這個風格。”
翦幼竹捕捉到這句話的重點，“很久之前？”
遲默把外套脫下掛到衣架上，穿著薄毛衣，扯了下領口露出鎖骨，懶懶掀了下眼皮，“翦小姐，請你理解一下，畢竟我已經肖想你很久了。”
“……”
臉頰有些發燙，翦幼竹趁著遲默去廚房倒水的間隙摸了摸臉頰，有點燙，但還挺上頭的。
原來談男朋友是這種感覺。
離零點鐘聲的敲響還有十五分鐘，遲默原本想倒水給她，翦幼竹覺得在這個特別的時刻，喝水沒意思，把水換成了羅曼尼康帝，兩人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。
遲默從沙發上撈了個抱枕讓她墊著坐，又拿了一個讓她抱在手裏，翦幼竹下巴磕在抱枕上，食指和中指夾著高腳杯，杯底貼著地面輕輕搖晃。
兩人都不愛看春晚，坐在落地窗前看著江城夜景，遠處恒泰集團大樓的LED大屏打出“喜迎新年”的字樣，火紅的背景染紅了半片天，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半米，確實難得的平靜。
當然，平靜都是翦幼竹心裏的想法，遲默斜倚著落地窗，總覺得一場戀愛談了這麽久，別說接吻，連女朋友的手都沒怎麽牽過。
想到江承允這貨早就抱得美人歸，心裏突然不是滋味了起來。
他仰頭喝了口酒，酒杯放回地上的時候聲音有些重，翦幼竹盯著窗外夜景微微失神的目光被這一聲喚回些思緒，餘光瞥及男人慢慢靠近的身影，她直截了當地問：“遲默，你想親我嗎？”
男人絲毫沒有被戳破的尷尬，手撐地前傾身體，嘴角勾笑，“可以嗎？”
“不可以。”
這個答案即出乎遲默的預料，又好像完全在他的預料之內，雙手環抱胸前靠回玻璃上，“為什麽，我們不是在一起了？”
“不是因為這個。”翦幼竹抱著抱枕的手又緊了一點，深棕色的抱枕被她勒出一道道勒痕，“有其他原因。”
遲默淺淺抿了一口酒，並不催她，給了翦幼竹足夠的時間去決定要不要說這件事。
室內一片寂靜，隱約能聽見不遠處時鐘秒針轉動的“嗒嗒”聲，高架上的車流匯聚成一條橙色的光線，耳邊是兩人輕微的呼吸。
心臟像被一只手不斷左右拉扯，最後也不知道是理智戰勝了情感還是情感戰勝了理智，翦幼竹側著臉貼在懷裏的靠枕上，整個人窩著坐，把後腦勺留給遲默，悶悶出聲：“我在小時候目睹過父母分別和不同的人親熱，即便他們不是有意要在我面前這麽做，但是……我沒有辦法忘記那一切，所以我抗拒和所有人的親密接觸，哪怕是摟肩和牽手，我都會很反感。。”
遲默的心猛地抽了一下，怪不得，之前他只是輕輕碰了她一下，都能感受到她身體的僵硬。
對面大樓的LED大屏熄了五秒，暗紅的光影散去，照在翦幼竹身上的燈光突然消散，她整個人都陷入了黑暗，看起來像是一只被人遺棄的小貓。
翦幼竹閉上眼，小時候的哪些畫面再次在眼前浮現，她好像踏入了一個深淵，身體失重，急速下墜。
就在一瞬間，頭頂的燈被打開，整間客廳從黑暗到光明，對面大樓LED屏幕的亮光再次亮起，在客廳燈光的襯托下顯得九牛一毛。
突如其來的光亮刺了一下她的雙眼，強勢地將她從黑暗中拉出來，遲默的聲音從不遠不近的地方傳來，“翦幼竹，你有沒有想過試著走出來。”
翦幼竹擡起頭，還在適應突如其來的燈光照射，雙眼有些迷離，還沒反應過來，抱著靠枕的一只手被遲默牽住，下一秒，手心被他按在胸口，他傾身湊了過來，低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，“我給你推開我的權利，你有任何的不舒服，都可以推開我。”
他慢慢靠近，帶著身上熟悉的男士香水味道，霸道又強勢地包裹著她，男人的一只手攔住她的肩頭，另一只手握著她的手腕，將她的手摁在自己胸口，掌心溫熱，心臟的跳動順著手心的觸感蜿蜒而上，帶著她胸口之下的溫熱同頻跳動。
遲默漸漸靠近，翦幼竹的心跳也越來越快，被他握住的肩膀從一開始的僵直到慢慢松懈下來。
高中早戀的時候，翦幼竹還不知道自己反抗親密接觸，直到第一任男友試著牽了一下她的手，那種感覺好像是把自己的手伸進了下水道一樣惡心，翦幼竹下意識就甩了他一巴掌，第一段戀情就這樣結束。
在過往那幾段不能被稱之為親密關系的戀情中，翦幼竹都活的像一個得道高僧，不親不摸，除了遲默，還沒有任何人能夠讓她放下這麽多的戒備心。
遲默越來越靠近，翦幼竹只覺得掌心滾燙，但神奇的是，想要推開他的心情只簡單閃過一瞬間，一絲期待夾在害怕當中。
唇角落下柔軟的觸感，蜻蜓點水般地停留了一秒就離開，遲默並沒有退開太多，在她身側坐著，有些好笑又有些滿足，“怎麽呆了？”
翦幼竹臉不紅心不跳：“你的嘴唇還……挺軟的。”
遲默：“……”
*
第一次的親密接觸圓滿畫下句號，在意識到自己並不反感遲默的接近後，翦幼竹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被搬開，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不少。
在客臥洗澡的時候，溫熱的水從頭頂淋下，她總是不自覺地會去摸嘴角，透過一層玻璃看到洗手臺那邊鏡子裏倒映出的身影，不禁打了個顫。
咦~太變態了。
第二天睡到自然醒，翦幼竹提議帶遲默去江城特色早餐店吃湯包。雅盛酒店三百米遠的地方是江城主城區的老街，老街和江城市中心的熱鬧不同，大大小小六十多家店面聚集在一起，從早餐到夜宵一應俱全。
現在還早，最東面的早餐攤子已經連著開了十幾家，江城的湯包店聲名遠揚，遲默第一時間去找網上推薦最多的一家“南鑼巷湯包”，翦幼竹手裏握著一杯路邊買的紅棗豆漿，吹著熱氣小口小口地喝，“那都是做給游客看的，我們江城本地人都知道，一些十年以上的街邊店面都很正宗。”
翦幼竹完全沒有看店名，隨便挑了一家還有空餘座位的店面進去，“老板，我要一籠鮮肉湯包一籠蟹粉湯包，再來一碗開洋餛飩一碗陽春面。”
“好咧。”
湯包是一開始就蒸上的，老板娘從疊得比人高的蒸籠上拿出兩屜，“坐哪兒？”
翦幼竹去征求遲默的意見，遲默對座位沒有要求，讓翦幼竹自己挑，“那我們坐窗邊吧。”
窗邊的座位都是並排面向玻璃窗口的，老板娘幫他們把兩屜湯包拿過去，“面和餛飩一會兒就來。”
兩人並排在桌子前坐下，南城和江城的生活習慣很像，吃飯的口味差別也不算大，江城靠海，海產品比較多。
江承允倒了兩碟醋，在其中一疊裏面加入一勺油潑辣子放到翦幼竹面前，翦幼竹正滔滔不絕介紹著江城的海產品，“等夏天了我們再來一次，我帶你去海邊的大排檔，我讀中學的時候最喜歡在暑假去海邊趕海吃大排檔了。”
遲默幽幽出口，“是和謝嘉佑。”
“你吃醋了？”
“是在吃醋。”遲默夾起一個湯包，蘸了下醋放進嘴裏，翦幼竹皺著眉頭看著他的動作，慢慢展開眉頭，挑了下眉，心裏開始慢慢倒數。
三、二、一！
果不其然，遲默臉頰開始脹紅，好看的狐貍眼裏憋出眼淚，握拳放在唇邊忍了許久，忍不住了才開始咳嗽，翦幼竹慢悠悠倒了杯水遞到他面前，“都說了是湯包，怎麽就不想想剛從蒸籠上拿下來的湯包是會燙嘴的。”
遲默喝了口溫水才緩過來，把話題扯向她之後的職業發展規劃。
“先回南城讀個研究生，然後應該會去考南城博物院的崗位，當然也有可能會考不上，所以我還幾個備選城市。”
“備選城市？”遲默怔楞了下。
翦幼竹“嗯”了聲，“你怕我去別的地方會再把你甩了？”
“怕啊。”沒想到遲默居然不帶猶豫就應了下來，“好不容易追來的女朋友。”
“反正還要過三年，船到橋頭自然直。”翦幼竹往遲默的碟子裏夾了一個小湯包，見他眼角染上些許落寞，“我答應你，我會努力留在南城。”
恰好老板娘把餛飩和面端上來，再次把話題岔開。
吃好了早餐又在江城逛了會兒，翦幼竹終於不得不回一趟翦家。
遲默牽住她的手：“你要是不想回去，就不要勉強。”
“算了，我給大伯和大伯母拜個年就走。”
遲默點頭，尊重她的選擇。
兩人回到酒店去開車，剛進酒店大堂，迎面一個熟悉的身影扭腰走出來。
來人頭發火紅，和兩人的目光對上後，先是瞇了瞇眼，嘴角又漾開一抹暧昧的笑，踩著高跟鞋風情萬種地走過來。
“默總，我們果然又見面了。”秦柳微微點了點頭，話裏話外都有看好戲的心情。
遲默皺眉，對秦柳的套近乎十分反感，向前半步把翦幼竹護在身後，“抱歉，我們並不熟悉。”
秦柳的視線上上下下將遲默掃試了一遍，隨後，目光落到翦幼竹身上，“是嗎？”
翦幼竹：“你別看到個男的，就產生亂七八糟的想法。”
遲默很快捕捉到翦幼竹和秦柳對話中的不對經，轉身看向翦幼竹，用眼神詢問狀況。
翦幼竹無奈：“秦柳，我的……生物學意義上的母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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遲默的聲音從手掌底下幽幽傳來，“你摁得開心嗎。”
翦幼竹：“……嗯，你的臉，還挺小的哈。”
她說著把爪子從他臉上取下來，在他左臉頰上摸了摸。遲默被她摸得一臉黑線，剛剛生出的旖旎心情消散無幾，“需要我抱你下來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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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理解一下，鞋子我好久之前就讓人在每一處常住酒店備下了，當時的你……還是這個風格。”
翦幼竹捕捉到這句話的重點，“很久之前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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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臉頰有些發燙，翦幼竹趁著遲默去廚房倒水的間隙摸了摸臉頰，有點燙，但還挺上頭的。
原來談男朋友是這種感覺。
離零點鐘聲的敲響還有十五分鐘，遲默原本想倒水給她，翦幼竹覺得在這個特別的時刻，喝水沒意思，把水換成了羅曼尼康帝，兩人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。
遲默從沙發上撈了個抱枕讓她墊著坐，又拿了一個讓她抱在手裏，翦幼竹下巴磕在抱枕上，食指和中指夾著高腳杯，杯底貼著地面輕輕搖晃。
兩人都不愛看春晚，坐在落地窗前看著江城夜景，遠處恒泰集團大樓的LED大屏打出“喜迎新年”的字樣，火紅的背景染紅了半片天，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半米，確實難得的平靜。
當然，平靜都是翦幼竹心裏的想法，遲默斜倚著落地窗，總覺得一場戀愛談了這麽久，別說接吻，連女朋友的手都沒怎麽牽過。
想到江承允這貨早就抱得美人歸，心裏突然不是滋味了起來。
他仰頭喝了口酒，酒杯放回地上的時候聲音有些重，翦幼竹盯著窗外夜景微微失神的目光被這一聲喚回些思緒，餘光瞥及男人慢慢靠近的身影，她直截了當地問：“遲默，你想親我嗎？”
男人絲毫沒有被戳破的尷尬，手撐地前傾身體，嘴角勾笑，“可以嗎？”
“不可以。”
這個答案即出乎遲默的預料，又好像完全在他的預料之內，雙手環抱胸前靠回玻璃上，“為什麽，我們不是在一起了？”
“不是因為這個。”翦幼竹抱著抱枕的手又緊了一點，深棕色的抱枕被她勒出一道道勒痕，“有其他原因。”
遲默淺淺抿了一口酒，並不催她，給了翦幼竹足夠的時間去決定要不要說這件事。
室內一片寂靜，隱約能聽見不遠處時鐘秒針轉動的“嗒嗒”聲，高架上的車流匯聚成一條橙色的光線，耳邊是兩人輕微的呼吸。
心臟像被一只手不斷左右拉扯，最後也不知道是理智戰勝了情感還是情感戰勝了理智，翦幼竹側著臉貼在懷裏的靠枕上，整個人窩著坐，把後腦勺留給遲默，悶悶出聲：“我在小時候目睹過父母分別和不同的人親熱，即便他們不是有意要在我面前這麽做，但是……我沒有辦法忘記那一切，所以我抗拒和所有人的親密接觸，哪怕是摟肩和牽手，我都會很反感。。”
遲默的心猛地抽了一下，怪不得，之前他只是輕輕碰了她一下，都能感受到她身體的僵硬。
對面大樓的LED大屏熄了五秒，暗紅的光影散去，照在翦幼竹身上的燈光突然消散，她整個人都陷入了黑暗，看起來像是一只被人遺棄的小貓。
翦幼竹閉上眼，小時候的哪些畫面再次在眼前浮現，她好像踏入了一個深淵，身體失重，急速下墜。
就在一瞬間，頭頂的燈被打開，整間客廳從黑暗到光明，對面大樓LED屏幕的亮光再次亮起，在客廳燈光的襯托下顯得九牛一毛。
突如其來的光亮刺了一下她的雙眼，強勢地將她從黑暗中拉出來，遲默的聲音從不遠不近的地方傳來，“翦幼竹，你有沒有想過試著走出來。”
翦幼竹擡起頭，還在適應突如其來的燈光照射，雙眼有些迷離，還沒反應過來，抱著靠枕的一只手被遲默牽住，下一秒，手心被他按在胸口，他傾身湊了過來，低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，“我給你推開我的權利，你有任何的不舒服，都可以推開我。”
他慢慢靠近，帶著身上熟悉的男士香水味道，霸道又強勢地包裹著她，男人的一只手攔住她的肩頭，另一只手握著她的手腕，將她的手摁在自己胸口，掌心溫熱，心臟的跳動順著手心的觸感蜿蜒而上，帶著她胸口之下的溫熱同頻跳動。
遲默漸漸靠近，翦幼竹的心跳也越來越快，被他握住的肩膀從一開始的僵直到慢慢松懈下來。
高中早戀的時候，翦幼竹還不知道自己反抗親密接觸，直到第一任男友試著牽了一下她的手，那種感覺好像是把自己的手伸進了下水道一樣惡心，翦幼竹下意識就甩了他一巴掌，第一段戀情就這樣結束。
在過往那幾段不能被稱之為親密關系的戀情中，翦幼竹都活的像一個得道高僧，不親不摸，除了遲默，還沒有任何人能夠讓她放下這麽多的戒備心。
遲默越來越靠近，翦幼竹只覺得掌心滾燙，但神奇的是，想要推開他的心情只簡單閃過一瞬間，一絲期待夾在害怕當中。
唇角落下柔軟的觸感，蜻蜓點水般地停留了一秒就離開，遲默並沒有退開太多，在她身側坐著，有些好笑又有些滿足，“怎麽呆了？”
翦幼竹臉不紅心不跳：“你的嘴唇還……挺軟的。”
遲默：“……”
*
第一次的親密接觸圓滿畫下句號，在意識到自己並不反感遲默的接近後，翦幼竹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被搬開，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不少。
在客臥洗澡的時候，溫熱的水從頭頂淋下，她總是不自覺地會去摸嘴角，透過一層玻璃看到洗手臺那邊鏡子裏倒映出的身影，不禁打了個顫。
咦~太變態了。
第二天睡到自然醒，翦幼竹提議帶遲默去江城特色早餐店吃湯包。雅盛酒店三百米遠的地方是江城主城區的老街，老街和江城市中心的熱鬧不同，大大小小六十多家店面聚集在一起，從早餐到夜宵一應俱全。
現在還早，最東面的早餐攤子已經連著開了十幾家，江城的湯包店聲名遠揚，遲默第一時間去找網上推薦最多的一家“南鑼巷湯包”，翦幼竹手裏握著一杯路邊買的紅棗豆漿，吹著熱氣小口小口地喝，“那都是做給游客看的，我們江城本地人都知道，一些十年以上的街邊店面都很正宗。”
翦幼竹完全沒有看店名，隨便挑了一家還有空餘座位的店面進去，“老板，我要一籠鮮肉湯包一籠蟹粉湯包，再來一碗開洋餛飩一碗陽春面。”
“好咧。”
湯包是一開始就蒸上的，老板娘從疊得比人高的蒸籠上拿出兩屜，“坐哪兒？”
翦幼竹去征求遲默的意見，遲默對座位沒有要求，讓翦幼竹自己挑，“那我們坐窗邊吧。”
窗邊的座位都是並排面向玻璃窗口的，老板娘幫他們把兩屜湯包拿過去，“面和餛飩一會兒就來。”
兩人並排在桌子前坐下，南城和江城的生活習慣很像，吃飯的口味差別也不算大，江城靠海，海產品比較多。
江承允倒了兩碟醋，在其中一疊裏面加入一勺油潑辣子放到翦幼竹面前，翦幼竹正滔滔不絕介紹著江城的海產品，“等夏天了我們再來一次，我帶你去海邊的大排檔，我讀中學的時候最喜歡在暑假去海邊趕海吃大排檔了。”
遲默幽幽出口，“是和謝嘉佑。”
“你吃醋了？”
“是在吃醋。”遲默夾起一個湯包，蘸了下醋放進嘴裏，翦幼竹皺著眉頭看著他的動作，慢慢展開眉頭，挑了下眉，心裏開始慢慢倒數。
三、二、一！
果不其然，遲默臉頰開始脹紅，好看的狐貍眼裏憋出眼淚，握拳放在唇邊忍了許久，忍不住了才開始咳嗽，翦幼竹慢悠悠倒了杯水遞到他面前，“都說了是湯包，怎麽就不想想剛從蒸籠上拿下來的湯包是會燙嘴的。”
遲默喝了口溫水才緩過來，把話題扯向她之後的職業發展規劃。
“先回南城讀個研究生，然後應該會去考南城博物院的崗位，當然也有可能會考不上，所以我還幾個備選城市。”
“備選城市？”遲默怔楞了下。
翦幼竹“嗯”了聲，“你怕我去別的地方會再把你甩了？”
“怕啊。”沒想到遲默居然不帶猶豫就應了下來，“好不容易追來的女朋友。”
“反正還要過三年，船到橋頭自然直。”翦幼竹往遲默的碟子裏夾了一個小湯包，見他眼角染上些許落寞，“我答應你，我會努力留在南城。”
恰好老板娘把餛飩和面端上來，再次把話題岔開。
吃好了早餐又在江城逛了會兒，翦幼竹終於不得不回一趟翦家。
遲默牽住她的手：“你要是不想回去，就不要勉強。”
“算了，我給大伯和大伯母拜個年就走。”
遲默點頭，尊重她的選擇。
兩人回到酒店去開車，剛進酒店大堂，迎面一個熟悉的身影扭腰走出來。
來人頭發火紅，和兩人的目光對上後，先是瞇了瞇眼，嘴角又漾開一抹暧昧的笑，踩著高跟鞋風情萬種地走過來。
“默總，我們果然又見面了。”秦柳微微點了點頭，話裏話外都有看好戲的心情。
遲默皺眉，對秦柳的套近乎十分反感，向前半步把翦幼竹護在身後，“抱歉，我們並不熟悉。”
秦柳的視線上上下下將遲默掃試了一遍，隨後，目光落到翦幼竹身上，“是嗎？”
翦幼竹：“你別看到個男的，就產生亂七八糟的想法。”
遲默很快捕捉到翦幼竹和秦柳對話中的不對經，轉身看向翦幼竹，用眼神詢問狀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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